路人马甲FZ

有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后代是怎样的体验(二)

.继续欢快的OOC旅途。

.想到哪写到哪。

.码字码得奇慢又想刨新坑真是作死。


王都附近散布着不少村镇,一天跑下来Ardyn路过了不下十个,它们远远近近的拱卫着王都,风土人情也沾染了王都的韵味。Ardyn逗留了几次就厌倦了,赌场里漂亮的姑娘和热闹的哄笑都留不住他,像所有第一次离开王都的年轻人一样,他惦记着更远的未知的世界。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Ardyn在一个村口的水井边带住马,问打水的姑娘讨了一瓢凉水下肚。姑娘逗弄着他肩上的小黑猫,听到他说打算继续前进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

“可是天快黑了。”

“得到您的关心真是十分荣幸,可是没关系,不要看我这样,对付把个盗贼野兽不成问题。”Ardyn翻身上马,接着说:“我会在月亮挂上树梢前找到歇脚的地方。”

他口气里的笃定让姑娘错过了反驳的机会。

“你没听过那个传闻吗……”

马背上的Ardyn远远听到姑娘的喊声消散在风里,王国已经很久都没有战事,王都附近繁荣已久,野兽早被驱赶到深山,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

 

太阳下去有一阵,天色比预期的暗不少,月亮没有出现,厚重的云层聚集在头顶。起风了,林道两边的树一棵棵张牙舞爪起来。野兽咆哮一样的风声里,Ardyn有些犯愁:找不到村庄的话,露营也不是问题,但是下雨就麻烦了。看这架势雨不会小,离之前的村庄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了,马的体力也是个问题……

在他进退两难的时候,小黑猫倒是躲进他的兜帽睡得香甜,后颈能微微感觉到细小的呼噜声。Ardyn愤懑的抖抖肩膀,只换来小崽子在窝里惬意的翻了个身。

区区储备粮!

这时候雨点打下来,Ardyn开始碎碎念各种猫肉料理,念到第十道的时候,他绕过一个小山坡,眼前出现了灯光。

 

小小的农庄圈住了一片开垦过的土地,中间是一栋小楼和不大的谷仓,小楼的窗户上透着暖黄的光。Ardyn敲了敲门,没人应答,他估摸着风声太大等了一会又敲了几下,门终于开了一条小缝。透过这条缝Ardyn能看到开门的老头手上捏着铁条状的物件,许是棍子或者草叉。在对方警惕的眼神里,Ardyn摆出最诚恳的笑容描述了自己的困境,并为自己在谷仓求一个床位。

敌视的目光下面老头眉眼其实生得和善,他握着手上的武器没把门开得更大,不过到底没彻底驱逐这个在即将到来的暴风雨里寻求庇护的年轻人。

 

Ardyn躺在高高的草垛上睡不着,小黑猫之前在他的兜帽里睡够本这会一刻不停的玩弄他脑袋附近的干草杆,时不时把他的头发当成干草的部分挠上一爪子……不过这并不是他睡不着的全部原因。

风雨里孤独的农庄,这种时候还亮着灯的窗户,不肯开门的主人……这也太符合了,那些Ardyn曾经沉迷过的冒险小说的开场条件。

所以暴雨里忽然出现吵吵嚷嚷的声音之时,Ardyn一点不惊讶的抄起剑跳下草垛朝主屋那边猫过去。

人群包围了小屋,门开了半扇,领头的人正在和屋主争执着什么,Ardyn隐约能听见“病”“交出来”之类的字眼。而后面有几个冲动的年轻人几乎打算直接冲进去,场面十分混乱。

Ardyn悄悄混进人群里,这会雨大人又多,一时竟然没人注意到他。他不动声色的往里挤到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听到领头人大声说“……那些怪物要是被招来了,倒霉的可不止你们一家!”

“我们早把儿子埋了,就在河边,只是后来被水冲走了,要我给你们说几遍!”老头死死握住草叉,额头冒出青筋。领头人还想说话,被老头后方的一阵哭嚎打断,老妇人的哭声在暴雨里听来格外凄惨,哭嚎里搀着一个名字,听来是那对老夫妻病死的儿子。老妇人哭完一阵挤出门外指着众人开始叫骂,骂他们戳人痛处剥人伤疤,小地方人多少沾亲带故,老妇人骂声里没多少实质内容,但是东一个侄儿西一个孙子翻起旧账声势还是够的。

人群安静了一阵,领头人也是讪讪的想找老妇人搭话,被她几乎一平底锅呼在脸上,形势一时竟然有些逆转,老妇人得了理就开始赶人,众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Ardyn看了一会觉得有些无聊,正打算回头继续睡觉,忽然听到屋子后方地窖处传来一声嚎叫,这声音怎么听都不像人类能发出来的。

老妇人止住叫骂,两个老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而后在众人的沉寂里惊恐慢慢变成绝望。

领头人眼睛一亮,正打算说什么,外围的人群里忽然冒出惊叫。

“不,不止一个!”

雨水里视线不清晰,直到闪电划过,Ardyn才看到那个方向的丛林里,有几个摇摇晃晃靠近的身影,看体型和大小明显不是人类或者他认识的动物。

Ardyn想起在城中酒馆里听到的传言,说王国的边界,圣王庇护不到的地方,有可怕的疾病在蔓延,伴着疾病的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怪物。那些怪物力大无穷极难被杀死,已经变成了边界的灾难。虽然对这个传言很在意,Ardyn也只能把它告诉父亲和兄长,换来淡漠的“哦”权作回应,一个生来无法使用魔力的王室成员在这种事情里起不到什么作用,Ardyn早就明白——然而如果传说已经蔓延到王都附近,发生到自己身边,事情就不一样了。

聚集过来的众人里到底年轻人居多,这种环境下也有胆大的人骂了一句,把手上的鱼叉朝逼近的身影掷去,被他鼓舞着,其他人也把武器投掷出去,鱼叉,削尖的木棍各种自制武器扎进目标身体,然而对方没有任何知觉一样继续往前,这场景比狂乱的嚎叫来得更渗人,时间被凝结一样,没人能动弹。忽然有人大喊“愣着干什么,退回屋子!”众人醒了一样闹哄哄往屋里挤,老夫妇也不拦人了,等放完人立马把大门栓起来。

门外雨声里脚步还在靠近,众人忐忑的等在门后,听到击打声和一声唿哨和叫喊。

外面还有人没进来。

众人面面相觑,直到领头的村长开口:“我带来的人都在这了。”

“不对,”老头忽然说:“今天晚上有个来投宿的年轻人就睡在谷仓那边。”他走向门边。

“别开门。”村长慌张的说。老头瞪了他一眼,终究还是没开,只是拉开门上小洞往外查看。也有人扒开窗户偷偷往外看。

雨里情景看不清楚,只能看到怪物们转了向,朝谷仓围去。谷仓门大开,怪物们一个接一个钻进去。然而里面除了怪物行走带动的怪异摩擦声并没有传来惨叫或者别的动静。

就在众人觉得里面人已经在睡梦里遭了毒手时,谷仓里穿来一点火光。堆满干草的地方烧得极快,轰的一声,几乎整栋建筑上方腾起火焰,暴雨在这种火焰里几乎也瞬间蒸发了。一时烟雾和水雾把谷仓笼了个严实,只能听到里面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大概是什么不应该属于人世的物件被烧灼的声音。

火光里,有个人影背对着火焰头也不回的走出来,看身影的确是个陌生人。

有人小声说:“刚才叫我们进来的声音我也没听过,应该不是我们这群人里的……”

 

Ardyn的衣袖被烧了一块,胳膊上火烧火燎的,他的纵火技能毕竟大多来源于狐盆狗友的吹嘘,实战经验不够。这会他注意到旁边房屋窗户后不少眼睛盯着他,只好做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继续往前走,还好雨水带来的清凉让伤处好受不少。

谷仓里本来玩得开心的小黑猫之前被他一把拎住脖子塞进怀里,这时候闹腾起来,抓住他做工精致的衬衣往外趴,细细的爪子勾进肉里又痛又痒。Ardyn拍打了一下猫头:“好不容易干了件大事,你给我留点形象。”

小黑猫忽然伸出爪子死死抓住Ardyn衣襟,Ardyn几乎要绷不住痛得跳起来。他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猫崽身上的毛根根炸起,耳朵死死贴住头皮,明显是感受到莫大威胁的样子。

Ardyn猛然回头,几乎在同时,身上还带着烟火的怪物粗得异常的爪子挥到他面前,他只来得及拔出剑挡了一下,整个人就被拍出去,撞在小屋的墙根,引得屋里的人一阵惊叫。猫崽掉在他脚边,一边发抖一边对着怪物发出被逼进死角的嘶吼。

Ardyn忍着痛抄起猫翻滚到一边,躲开怪物的攻击。

没关系的,他想,就算没有魔法,他也经历了足够的锻炼打败过不少人,他足够强……足够保护拥戴王族的子民。

然而这些怪物不是他平时能轻易击倒的街头混混或者宫廷剑术师。任他身法灵活剑身数次击打在要害或者关键部位,对方却没有太多反应。怪物没有什么精妙招数只用一股蛮力胡乱抓挠,过大的力量和体型悬殊却让这种毫无章法的攻击带上致命的威胁。隐隐作痛的肋骨让Ardyn明白刚才那种程度的打击可能再承受一次他就会失去战斗力。

这样的战斗对体力消耗极大,Ardyn一边喘气一边脑子飞速运转:有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力量或者陷阱,他在躲避的间隙里极力向四周看去,却看到渐渐熄灭的谷仓残骸里,另一只怪物慢慢站起来。

随着雨水打在身上,Ardyn的心也开始发凉,手上滑腻腻的不知道是水还是汗。他逼着自己握紧剑,这种情况下失去唯一的武器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放开。”

有个声音在他脑子里说。Ardyn觉得自己在紧张下产生了幻觉。然而声音又清晰的重复了一次:

“想要活下去的话,把剑放开。”

Ardyn喜欢赌博,虽然可以依靠技巧和计算,玩起来最刺激的还是靠直觉。他咬一咬牙,决定在生死关头赌一把,在强大到几乎不可能战胜的敌人面前松开了握住武器的双手。

剑掉了下去,在接触地面之前,剑身发出一阵蓝光,消失了。

“武器还在你手里。”声音出现在他右侧后方,Ardyn回头,看到一个全身泛着蓝光的男人,男人顶着一头灰蓝的乱发和一脸胡渣穿着由金属和布料组成的样式古怪的华丽外套,看不出具体年岁。这种怪异的组合却透着几分国王一样的威严感。男人看着Ardyn点点头:

“攻击它。”

Ardyn伸出手,身体里有什么奇妙的东西在流转,失去了形体的剑伴着光芒在他手里以水晶的姿态重新出现,他能直接感受到新武器的锋利和脆弱。Ardyn毫不犹豫的跃起,在他的攻击下,利剑轻松的切开怪物的肢体,然后变成碎片。碎片飞溅到怪物头部,蓝色的人影出现在那里,他朝Ardyn伸出手,Ardyn下意识的也伸出手,下一刻他能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强力的牵引,身体变成了某种能量体沿着碎片划出的轨迹流动汇聚,当他也出现在怪物头部时,男人消失了,Ardyn手里握着再次出现的剑,他忍着眩晕感趁着怪物遭受重创重心不稳的时候,一口气扎进怪物的脖子。

那把剑把怪物的颈椎从中间破开,借着余威往旁边带去,叵的一声突破颈部皮肤划进空气,这一下直接把怪物的脖子划开大半截,泥浆一样浓稠的黑色血液慢慢从伤口处溢出来。

Ardyn掉下去,快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人在他后颈衣服上带了一下,让他轻巧的落在泥泞的地面上。

Ardyn的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没有停歇,回忆着之前战斗的感觉,朝另一只怪物的方向把剑投掷出去……

战斗很快结束了。

直到这时,Ardyn才感觉到全身的酸痛,比起这个,身体里有什么被消耗一空的感觉更让人难受,他支撑不住身体直直往后倒在雨地里,这会他乏力得一根指头都没法动弹,却在雨里大笑起来。

这就是使用魔法的感觉,美妙,不可思议。

灰色头发的男人皱着眉头从上方看着他,担心和嫌弃几乎写在脸上。Ardyn笑了一会被雨水呛得闭了嘴,男人开始解释起自己的来由:“我之前一直住在那把剑里面,大概是剑里生出来的精灵之类。”

“大概?”

“之前的事我不大记得了,还想得起的只有那个房间……之前进来过一位国王,他看了一会就出去了……那之后就是你,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我很高兴。”

Ardyn仔细端详着对方的脸,发现第一眼的粗略印象实在误导人,现在看看这个神秘的家伙比他之前猜想的要年轻一些,大概因为他看得太专注,剑里的精灵忍不住询问:“你在看什么。”

“你很好看,”Ardyn看着那双过于年轻的眼睛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然后补了一句:“就是胡子和头发需要打理一下,你知道吗刚见面那会我差点就叫你大叔了。”

精灵露出有些尴尬的表情,大概在他还有记忆的时代也没人和他说过这种话。真是有趣,Ardyn想,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给人的感觉是位国王,而现在倒是像个涉世未深的王子了。这让他忍不住想再往前一步:

“按照传说,作为一把剑,既然你肯救我的性命,那就算认我做主人了?”

精灵往后退了一步,没有露出更多让他感到愉快的表情,直接消失在空气里。空气里传来一句话:

“我是来救猫的。”

 雨停了,天空开始泛白。

小黑猫跳上Ardyn的肚子,抖了他一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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